2021年7月23日,国家外汇管理局(以下简称“外汇局”)公布了今年上半年的外汇收支数据。外汇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王春英在国新办发布会上回应了市场关切的问题。

今年上半年外汇市场总体稳健,具体体现在人民汇率上,双向波动明显且在合理均衡水上保持了基本稳定。外汇局称,下半年支持这一趋势的条件仍然存在。

不过,外部风险不容忽视,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风险来自美联储货政策收紧。王春英表示,从中国实体经济、金融市场、国际收支来看,应对外部变化优势明显,美联储政策调整对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影响总体可控。

人民汇率表现

对于今年上半年外汇市场的总体评价,王春英表示,今年以来,外汇市场运行总体稳健,市场情绪基本稳,汇率预期合理分化,外汇交易理有序,外汇市场秩序保持良好。最突出的特点集中体现在人民汇率上,人民汇率双向波动增强,而且在合理均衡水上保持了基本稳定。

具体来看,首先,人民汇率双向波动明显。今年前两个月汇率保持相对稳定,3月贬值1.5%,4、5月又升值3.1%,6月份贬值1.6%,基本上重回年初水

王春英称,人民双向波动增强,确实体现了国际市场变化的复杂和不可预测。同时,也体现了我国汇率市场化程度的提升,弹增强。在市场化的调节机制下,双向波动的人民汇率比较及时、充分、准确地反映了国际市场的变化和国内外汇供求的变化。

其次,人民汇率在合理均衡水上保持了基本稳定。尽管人民汇率弹增强,波动率也有所上升,但总体波动水还是低于其他新兴经济体货,更不同于有一些货经常出现大幅波动。人民表现出比较良好的值稳定

外汇局认为,人民汇率的上述表现,背后的原因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发展态势。二是中国基本衡的国际收支格局。一组数据可以佐证:我国经常账户顺差占GDP的比例已经连续5年保持在2%以内,既是顺差又是在合理的区间;一季度经常账户顺差694亿美元,非储备金融账户逆差345亿美元,跨境资本流动有出有进,保持衡。“这是人民汇率保持稳定的市场供求基础。”王春英说。

王春英表示,下半年,能够使外汇市场和人民汇率呈现上述特点和走势的支撑因素依旧存在,中国经济长期稳定向好。另外,改革开放不断推进,国际收支运行状况还延续着稳定发展的态势。这些因素为外汇市场稳定发展提供很好的支撑。当然,汇率会受到国内外很多因素影响,国际上一些不确定和不稳定因素依旧存在,所以,人民汇率还会存在双向波动,但会在合理区间上保持基本稳定。

美国加息是否会导致资本外流?

6月17日,美联储公布了6月FOMC会议声明,其中一条消息是FOMC上调了对2023年加息次数的预测,上调至加息2次,认同2022年加息的人数也有所上升。市场分析称,6月议息会意味着美联储要拉开货政策正常化的序幕。从历史经验来看,美联储收紧货政策往往带来美元走强、美元利率抬升,伴随着新兴市场的货汇率发生贬值,跨境资金回流美国。最一次就发生在2013年至2016年。

招商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谢亚轩在期的研究报告中称,当时新兴经济体货贬值是资本外流和经济基本面不佳的共同结果。此时,恰逢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速普遍放缓,经常账户逆差没有改观,加剧了国际金融市场对于新兴市场资本外流的预期。

如果接下来美国重新开始缩表、加息,对于人民汇率以及中国的跨境资本流动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王春英针对这一问题回应称,美联储货政策的调整的确会对外部经济体特别是新兴经济体跨境资本流动产生比较多的影响,但对不同的经济体,影响也会不一样。

她从实体经济、金融市场、国际收支三个角度对比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应对外部变化优势比较明显,未来美联储政策调整对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影响总体可控”。

首先,实体经济层面,中国经济复苏领先优势比较明显,疫情防控形势总体稳。世界银行6月份发布的经济数据预测,中国今年的经济增速为8.5%,比发达经济体高3.1个百分点,比新兴经济体高2.5个百分点,在G20国家中也是增速最高的一个经济体。同时,消费物价指数稳定,宏观杠杆率稳中有降,均显示出中国基本面稳健,抵御外部冲击基础牢固。

其次,金融市场层面,人民资产价比比较高,全球资产配置需求高于其他新兴经济体。中国的股票、债券等较其他国家资产均有比较好的投资回报。而且,中国主权信用风险低,人民值稳定,具有投资价值。

第三,国际收支层面,中国经常账户保持长期顺差,这意味着中国是一个对外净资产国,外部融资需求比较低。今年一季度末,中国对外净资产2.1万亿美元,其中储备资产全球第一。民间也有大量外汇资产,可以更好应对外部流动的变化和对外负债的调整。

在谢亚轩看来,未来美联储的货政策正常化与2013至2016年相比有两个显著的不同:一是弱美元环境,2013年美元指数处于底部回升阶段,而当前美元指数则处于顶部回落的过程中。美元指数的不同走势决定诸多资产价格未来的趋势将显著不同于2013年至2016年;二是相对强劲的海外(非美)经济,因为疫情好转可能有利于各国的经济基本面改善,并非只有美国。在这样的背景环境下,美联储流动收紧的方向影响和短期冲击仍将成立,但对非美资产价格的冲击幅度可能相对更小。

外债持续增长风险可控吗?

今年3月末,我国全口径外债余额2.5万亿美元,比上年末增长5%。这一增长延续了此前几年每个季度的增幅,也成为我国外债规模年来的一个新趋势。2.5万亿美元规模会不会太高?风险会不会比较大?

王春英首先解释了,外债持续稳步增长的原因——一段时间,中国外债增加主要是来源于境外投资者增持境内债券。

2020年以来,外资购买境内债券大概占了全口径外债增幅的一半。这主要是因为中国经济率先复苏,债券市场持续开放,人民资产收益良好,避险属也在增强。这一类外债投资者中,一半以上是境外央行和主权财富基金类的机构。在投资标的上,主要是政府部门发行的债券,相对来说稳定比较高。

根据外汇局对长期资金汇入的观察,不论美元指数和人民的升贬,2019年以来,相关投资资金始终是流入的,并已经连续30个月净流入。

王春英称,这主要反映了境外投资者多元化配置资产和寻求稳定收益的选择和需求。未来,境外投资者还会继续投资我们的债券,未来外债的增长还主要以这类资金为主。

外债的第二个重要构成是非居民存款。外汇局数据显示,从去年以来,非居民存款占全口径外债增长的30%左右。非居民存款主要是境外中资背景的企业在银行的存款增加,很多企业在香港上市、发债,筹集资金以后,存回境内的商业银行。对于境内商业银行来说是被动形成的一部分负债,不是主动融资。

王春英解释称,在境内外汇流动比较充足的情况下,商业银行更加倾向于把这部分资金运用于境外,总体体现为“外来外去”。还有一个特点,非居民外汇存款一般情况下,除了QFII资金以外,是不可以结汇的,如果提款也不会涉及购汇。所以,“外来外去”不涉及结汇、购汇,就对跨境资金的净流动和外汇市场供求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第三部分是贷款和贸易信贷等传统的融资型外债。截至3月末,这类外债余额与2020年底持,且低于2014年末的历史高点。王春英表示,说明尽管外部流动比较宽松,但中国的企业预期比较稳定,跨境融资理有序,没有出现明显的大规模加杠杆行为。

如此看来,2.5万亿美元的外债规模风险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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